唐毅问:「那你坦诚了吗?」
宋问挺起胸脯道:「我说服过我自己,我一直在走向坦诚的路上。」
唐毅:「……」
真是没见过更不要脸的人了。
唐毅今日只是来看看,也不能多呆,怕引人生疑,给他们徒增麻烦。
吃过饭便走了。
因为说好了要帮忙查证,唐毅走后,林唯衍又出现了。
跟在宋问身后,无声的表示提醒。
宋问觉得烦人,带着他去赵主簿回家必经的路上堵。
两人在路边叫了碗馄饨,然后抖腿等人。
太阳即将落山的时候,赵主簿如旧走出县衙。
一路拐过拐角,成功撞见宋问。
后者淡笑着朝他挥挥手。
赵主簿当下脸色大变,扭头即走。
林唯衍抬腿要去追。
宋问拦住他道:「慢点追。等他进个没人地方再把他拦住,省力。」
「嗯。」林唯衍又添了句,「你太坏了。」
宋问:「……」
赵主簿不想让人看见他与宋问相熟,果然便急匆匆的往无人的地上跑去。
林唯衍先行一步,截住他的去路。
宋问从后赶来。
「赵主簿!」宋问靠在墙上,抛去一个飞吻,笑嘻嘻道:「不要走嘛。」
赵主簿如丧考妣,悲难自禁,就要给宋问跪下了。
宋问道:「不要害怕,就是一事求问!」
赵主簿跺脚道:「宋先生,请不要再来找我了。你我各自是什么立场,还不清楚?你莫非真要害死赵某吗?」
「严重了,真是严重了。宋某反而听不懂了。」宋问情真意切道,「宋问是拿您当朋友的,哪里来的立场之说?」
赵主簿:「赵某交不起这个朋友。也没什么好帮你的了。」
这就想撇清关系,宋问哪会给他机会?
她既不是什么君子,也不想和这人讲什么道义。
沾上了,哪有被甩掉的道理?
宋问道:「朋友,便是危难之际肯舍命相救。当初您不顾危险前来向我报信,这等恩情,实在难忘。我便已将主簿看作一生的朋友!」
赵主簿:「那就帮帮忙,别来找我了!」
宋问:「那我是您的朋友吗?」
「说了赵某交不起。」赵主簿崩溃道,「你们二人将我堵在这里,叫人看见了怎么办?」
宋问:「既然不是朋友,您怎么办,於我有何关系?」
赵主簿:「你……」
他被逼无奈,咬牙道:「是,是朋友!可以了吗?」
「就知道您口是心非。」宋问爽朗一笑,又道:「那朋友问两个问题,你一定会答的是吧?」
赵主簿:「……」
林唯衍望天。
将人堵在这巷里,架势有些像强抢民女。
曾几何时,赵主簿看她,是用鼻孔的骄傲面容。
如今再看,就跟见着鬼一样。
宋问非常难过。
真是个容易变心的男人。
「其实也只是几个小问题而已,你也不必担心,没人知道是我问的你。」宋问单手撑在墙上,问道:「十年前,刑部尚书是谁?户部尚书是谁?金吾卫大将军又是谁?」
赵主簿戒备的贴住墙:「你问这个做什么?」
宋问笑道:「好奇而已。」
赵主簿眼睛往里斜:「这我得去查查,也记不清楚了。」
宋问:「那我问你个绝对知道的问题。你跟张炳成多久了?」
赵主簿:「自他调任长安县令起,我就一直是主簿。」
他说起这个就气:「多年来毫无陞迁,俸禄也没有变化。这生活不易啊!多是迫不得已,先生您明白吗?」
「明白明白。」宋问不和他扯,继续问道:「张炳成一来长安,您就能做他的主簿,想来原本就应该和张家有些关系吧?」
赵主簿冲疑片刻,还是说了出来:「我这样的小人物,哪里见得到国师呀。只是也曾搭着关系,在他手底下做事而已。」
宋问:「您在长安那么久,一定认识林青山大将军吧?」
赵主簿神色一收,再次扭头即跑。
宋问扯住他,又问道:「刨除外因,您觉得他是什么样的人?」
赵主簿不说。
宋问也不逼他,摸着下巴,自顾自道:「没别的意思。只是偶然间听闻,当年大将军的罪状,似乎是国师举证的?」
「哪里听来的?胡说八道!」赵主簿发怵道,「你们莫非是怀疑……」
宋问止住他道:「诶,不可说。」
赵主簿点头:「是不可说。」
「我是说我的名字不可说,没说我的问题不可说。」宋问道,「你接着说啊。」
赵主簿:「……」